第二十四章 血与精(27 / 30)

吗?”

梁律华停住动作,放下手,转头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。朦胧的视界里,那个影子竟与儿时的牧雨重合了。很久以前,弟弟也是像这样,用毫无杂质的眼睛看着自己。只看着自己。

胸中大恸,却只能闷声回应:“你不是走了吗?”

幻觉里的孩子恢复成现实中梁牧雨的模样。他在梁律华身前蹲下:“我有点担心,就想过来看看。”

梁律华扭过脸,摇摇头:“我没事,你走吧。”他清了清嗓子,却被烟呛到了。这一咳便停不下来,脸憋得通红。梁牧雨见他十分辛苦的样子,体谅地帮他顺着脊背。

梁律华一边气喘不止,一边还忙着打开梁牧雨的手。

“别碰我。”他凶狠地瞪他一眼,又背过身扶着墙连连咳嗽。

梁牧雨慢慢收回手,注视着梁律华:“哥,你其实很容易看懂。”

梁律华好不容易喘上一口气,捂着嘴反问:“什么意思?”

梁牧雨已经换下了工作服,穿着宽大的藏青色帽衫,蒙下一片巨大的阴影。他垂着手道:“哥,你没有我已经不行了吧。”

“不,你在说什么”

梁牧雨拿走了梁律华手上剧烈晃动的烟,夹在食指与中指间,叼在嘴里吸了一口。烟头悄悄燃向后方。一截烟灰无声地折断了,烟灰落在地上,在无人在意的角落里化为齑粉。

他平静地叙述下去:“虽然一直口口声声说我有病,但其实病得更重的是哥才对吧。”

他伸手去碰梁律华涨红的脸:“哥,你其实超级没用的,你就是一个没有药就没法正常生活的废人而已。没有我,你就会寂寞到不行”

梁律华抬起手,狠狠扇了他一耳光。这一掌用尽了全力,打得响亮,梁牧雨身体往一边晃了晃,脸颊迅速肿起来。

大概是料到会有如此待遇,他甚至没有抬手捂脸,而是直勾勾地瞧进了梁律华的眼睛。惹得此刻不知该由谁来心慌。

梁律华的手不受控制地发着抖,他急促地喘着气,惊恐地盯着梁牧雨看了几秒,很快地起身想要逃跑,却被一把攥住了手腕。

“疼!”他本能地叫出声,梁牧雨却完全容不得他一丝半毫的躲避,几乎是将他摔到墙上,用力掰过他的脸,力道之紧,像是捧住一颗随时会滑脱的水球。

他无慈悲地压制着手中的男人,言语却依然温顺无害:“哥,跑什么?看着我。”

梁律华被迫面对着梁牧雨。他的表情看起来快要哭出来了。

“我没有病,也不寂寞,”他的声音沙哑无力,“别胡说八道了。”

梁牧雨细细凝视着他:“如果我说错了,为什么你不敢正眼看我?”

梁律华眼睛里还含着呛出的泪,听了这话死死咬住嘴唇,冲着梁牧雨怒目:“混蛋,松手!”

梁牧雨跟聋了似的,用一条腿抵住他,手臂卡住他的肩,将他牢牢框在身体制造的囚笼内。他竟还有余力伸手帮他擦掉蓄着的泪水

“可以吻你吗?”梁牧雨的嘴唇无限靠近他的脸颊,声音如梦呓,“如果你说不行,我就离开。不会强迫你。”

梁律华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当下的状况,也没有注意到梁牧雨是在什么时候绕到他身后的。还是说,他已经化为他的影子,在梦境里与现实中交替反复出现,无声无形,却无处不在——他变得没有教养了,他不打一声招呼就让他闭上了嘴。他变得更熟练了,明明前段时间还说不会接吻,现在却让他喘不过气。

本能驱使下,梁律华惊慌失措地抬手要掴他的嘴:“梁牧雨,你好大的胆子”

梁牧雨却顺势舔了舔他的手心,把脸轻轻枕在他的手里,看着他的眼睛叫他:“哥。”

他闭上眼,很舒服地蹭着哥哥的手,像是一只主动把脑袋伸过去求摸的猫咪。

梁律华一开始还试图挣扎,手腕被制住以后就脱了力。

牧雨给他的吻笨拙又热烈,说不上技巧有多高明,却足够湿润黏腻,以至于结束后梁律华又被轻吻几下他的嘴角和脸颊,才稍稍恢复知觉,反应过来身体几乎瘫软了。

“哥,是苦的,烟味。”牧雨扶住他,贴近他的耳边极小声地说。

梁律华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,便感到下身被什么坚硬的东西抵住了。他推了推牧雨,牧雨却反过来更加用力地抱住了他。

梁律华执意问他:“你不是不喜欢吗?”

梁牧雨的呼吸在他耳畔打转。声音幽幽响起:“我不知道。一碰到哥,身体就自己变成这样了。”

梁律华心中颤动起来。

他脑海中轻飘飘地产生了这样的想法:绝对不能把这样的弟弟交给别人,一定会被欺负的。

这样想着,牧雨开始咬他的耳朵,同时轻蹭着他:“哥,现在怎么办。”

明明不是来找牧雨做这种事的

他闭了闭眼,问:“最近的酒店在哪?”

梁律华曾经是一个没有时间犹豫的人。但是他开始浪费时间犹豫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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