富士山雪(2)(1 / 1)
“抱歉,是我定力不够,修行不足。”小解回来,融野跪坐二女身前郑重道歉。皋月袖掩笑颜不多话,朝颜是个响快女子,笑后说道:“您花了钱两,如何处置我二人全随您心意,再说,就是定力不够方显您可爱呢。”“小姐定力不够,修行却是足足的。”指尖点地,皋月躬身。融野慌忙伏地致礼:“愧不敢当!”愧不敢当。相瞅一眼,二女皆笑了起来。女公子体健欲旺,说是未同两人欢好过,可一通吻舔后受用得很是迅速。她知索取亦知给予,身上身下辗转,快活似神仙。她说要一人作画,磨了新墨又伺候了茶水,二女整衣告辞。纸门甫一合上,如着雷击,融野瘫身在地。她是来观摩的,是来履行她的忠义的。究竟哪步走错才沦落至同两女共欢的境地。名门出身的矜持呢,羞耻呢,全融化了,融化于女人的两腿间。不,是四腿。夕眠朝起与千枝y耍,她已知自身性欲强,然未曾想厚颜无耻到这等地步。她莫可狡辩,也无法推诿给顽疾冲动。她完了,全没了骨气节cao。呜呜……呜呜呜……真冬来时只见松雪融野躺地上瑟缩成婴胎样,不知道的还以为她遭倾城屋姑娘强暴了——听朝颜说她半推半就可爱得要命。“少当家好性致。”眨动眼睛才发觉清泪聚眶,融野没起身重摆名门女公子的作态。她做不到,她没节cao,她破罐破摔。“风流亦是人性一部分,少当家何故萎靡自责。”足袋入目,融野仍未动弹,僵死若霜打的夏虫。“二百年丹青名门出身,岂同你这等货色相提并论……少当家可是在想这个?”“并未……”融野缓嚅嘴唇,“先生忍得住?”推了眼镜,真冬道:“思无邪,笔无邪。笔无邪,我无邪。少当家吃不了这行饭,还是快快回府吧。”蹲身,真冬抻手过去。略有迟疑,在辨明此乃隐雪出于好意的举动后融野搭上她的手欲振作起身,然不想力没用多大,起没起得来,反倒拽来可恶的隐雪,抱了个满怀。好清癯一人。
外表文弱,抱进怀里融野才觉她削瘦非常。“先生可有事?”“嗯……”半天未敢动,只怕胳膊脱了臼。瞧着也是贵气女公子一个,哪来的蛮力。真冬骇然。温热鼻息扑在耳后,不尴不尬不说话,时间仿佛于这日午后静止了。“还请放开隐雪。”“啊——”忙盘腿坐正,融野扶起真冬,“多有得罪。”只是摸了把脸,不至于用抱来还击吧……可看松雪融野一脸无邪率真,真冬又更相信是身单力薄纸糊的身子禁不住她一拽。随便吧。“少当家今日是来找隐雪的?”移开与她对视的眼,真冬率先启口。“是,也不是。”“那是‘是’,还是‘不是’?”“似是而非。”吉原女屋那多家,缘何非倾城不入。在又见到隐雪清冷一张脸的此时此刻,融野发现即便能口头糊弄得了隐雪得意洋洋的看破也糊弄不得本心。她思有邪,笔有邪,终归是画不成枕绘,成全不了忠义。“此《富士山雪图》乃先生所绘。”“不错。”“《枕草子》中写到‘春,曙为最’,富士山春曙之雪更是极美。”双手置膝,仰观巨大的富士山雪,融野复又说道:“先生巧手丹青,不仅画得一手好枕绘,壁画屏风之造诣融野亦是感服不尽……融野无虚情假意,若有,便不会入得此处。”“少当家与朝颜皋月二位姑娘想必并非缘起隐雪。”“一码事归一码事。”突兀笑出声,真冬以袖掩口:“隐雪唐突。”松雪融野脸又羞红了。明明床上浪里个浪,衣服穿上还动不动羞答答得像个未经人事的乖孩子。时间或因错觉而静止,或不由分说地向着远方岁月长河而流逝。这日午后,真冬短暂地歇了个中觉,短暂地掬捧起一泓流光。